2011年10月1日 星期六

《想飛的鋼琴少年》尋找生命的出口

所有「轉大人」的神奇,無非只是生命找尋出口的方式。

瑞士電影《想飛的鋼琴少年》的主題,是描述一個天才少年遭逢巨大的生活壓力,掙扎蛻變,終於找到自我的過程。


看完後,心中有種溫柔的體會:面對孩子,多點同理,少點大人的自以為是。最終,兩方比較容易都是贏家。

劇中,男主角維特(Vitus)是一個智商高達180,兼有莫札特加上愛因斯坦特質的天才少年。

天賦異稟的維特,其實要面對比同儕更多的壓力,包括父母過高的期望、同儕的排擠、感情的困擾。這些壓力糾結成一張天羅地網,將維特團團困住,讓他無法動彈。更可悲的是,父母及師長無法同理他的處境。

上幼稚園時,別的孩子在玩遊戲,他獨自安靜坐在一旁,查閱百科全書有關「荒謬」的解釋。幼稚園希望他跳級讀國小,只想把他送走。稍大後,上課屢屢讓老師出糗。最後迫於無奈,母親只好辭去工作,自己照顧維特。

父母親竊喜維特的天才,卻遵循著傳統的教育框架,深信唯有透過規律的苦練,才能夠有成。殊不知,天才從來就不受生命格局框綁,有著自己的成長節奏。

隨著母親決定辭職在家照顧孩子,維特的反抗也越趨激烈。

這樣的衝突,在母親帶他去拜訪鋼琴名師的對談中,充分呈現出來:
老師:你要彈甚麼給我聽?
維特:我比較喜歡聽妳彈琴
老師:我嗎?你真看得起我,但我想要聽你彈史卡拉第的E小調奏鳴曲
維特:不要
老師:好吧,我也會彈,不過,你要先彈。
心急的媽媽按捺不住,開始介入了:
媽媽:快彈啊,你在浪費夫人的時間
維特:我不想彈。
媽媽:就當作是為我而彈。
維特:為甚麼總是為了妳?
孩子想要用自己的方式來彈鋼琴,為自己而彈,而不是為了父母而彈,「為甚麼總是為了妳?」,維特說出了很多青少年的內在心聲。

有智慧的鋼琴老師了解孩子,安慰了母親,也勉勵了孩子:
馮太太妳別介意,鋼琴家的父母比老師來得重要。
維特,你彈琴不該是為你母親或為了我,等你想為音樂演奏時再彈琴。擁有冷靜的理性和熱情的心,才能成為偉大的鋼琴家。
還好,維特有一個了解他的爺爺。

老牌影星布魯諾.甘茲(Bruno Ganz)飾演的爺爺,是電影中很重要的一個角色。

相較於父母,祖父或祖母往往比較能夠給予孩子無條件的愛與支持。

劇中,爺爺用維特的思維,和他交談,成了維特唯一可以交換心情的對象。

電影一開始,就是爺爺替維特打造了一隻迴旋標。迴旋標一旦投擲後,理應循著弧線飛行一圈,回到手邊。但是,這隻標卻脫軌射破了玻璃窗。自由的生命,很難預期的軌跡,迴旋標暗喻了維特的未來有各種的可能性。

面對親子關係的緊繃,雨中散步,維特向爺爺表達他的困境:


「我想當別人,就是一個普通人,但是該怎麼當呢?」維特無奈地說著。

爺爺把帽子丟到河的對岸,說了很有智慧的一句話:「如果下不了決定,就得先捨棄一些東西,懂嗎?」

就在一個大雷雨的晚上,維特穿上爺爺打造的飛機模型,從陽台起飛,然後縱身一跳。

這是維特的詭計,他想飛離媽媽身邊。

墜樓後,維特開始裝傻,不僅騙過心理醫師,讓自己的智力測驗從180滑落成120,下棋還故意輸給爺爺,並且假裝不會彈鋼琴。

他瞞住了所有的人。父母雖然滿是失望,卻也只能無奈地接受。

天才不再的他,有了喘息的空間,可以過正常孩子的生活。

他自由自在的騎腳踏車,用自己的方式,買音樂CD聽,然後自己練鋼琴。

有一天,爺爺不經意發現維特裝傻的秘密,一時雖詫異不已,通情明理的他,答應至死不會洩露一句話。

為了解決爺爺修屋的資金需求及爸爸公司的財務危機,高智商的維特開始投入股市,賺了大錢。

爺爺有了錢,買了飛行模擬器,接著買了飛機,一個始終懷著飛行夢想的木匠,終於順利圓了一生的飛行大夢。

維特還買下了父親的公司,順帶解決了父親的事業危機。

這一段劇情,似乎有點烏托邦,現實世界恐怕不易出現。

真實世界中,飾演12歲維特的男星泰歐蓋爾基(TEO GHEORGHIU), 1992年出生於瑞士,會說五種語言。5歲時開始學鋼琴,2005年於德國威瑪舉辦的李斯特國際鋼琴大賽中奪得冠軍寶座。他不只是彈起琴來像個鋼琴大師,更在短時間內激發出非常棒的表演潛力,為電影增色不少。

我很喜歡電影中的爺爺,他簡直就是智慧老人的典範。

這封給家人的遺書,內容真是太棒了:
親愛的海倫、里歐和維特:我有說過我愛你們嗎?或許有,但一定說得還不夠,所以:我愛你們!
海倫、里歐,你們是模範夫妻。而維特,我忠實的摯友,無論是此刻,或每次想起你,我都好開心。世界因你們彼此相愛而轉動,難怪會生出這麼棒的孩子。
請原諒我經常把維特留在身邊,如今我死了,親愛的海倫和里歐,我終於可以說出,我保證在世時會遵守的秘密:維特根本沒摔到頭,他的腦袋正常到把我們所有人都騙了。
請別生他的氣,這世界跟不上他的聰穎,唯有裝傻才能逃離。
永別了,爺爺絕筆。
PS:還有維特,順著命運勇往直前吧!

劇中的爺爺喪妻後,自己一個人過活,兒媳對他並不親近。他沒有怨天尤人,依然樂觀生活,持續不斷追求童年的飛行夢想。臨死前,對親人沒有怨懟,只有歡喜和讚美。

真希望自己年老時,也能夠有這樣的修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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